机械网--解密《边城》：报社印刷工成就了沈从文

沈从文在小说《边城》中为我们描绘了1个如诗如画的湘西小城茶峒，但了解沈从文的人都知道，他心中真实的边城实际上是保靖，只不过在小说中借用了茶峒的名字而已户口迁出视为放弃宅基地吗。

保靖建县于西汉年间，在只有水路运输的时期，保靖是湘西连接西南诸省和沅陵、常德、长沙的要道，《边城》中的厘金局、小庙、老参将衙门都能在这儿找到影子，小说里描绘的乡风民俗、方言俗语也都是保靖古城的产物，翠翠、顺顺、傩送、天保这些名字更是典型的保靖叫法，沈从文明写茶峒实写保靖之说其实不是空穴来风。

这座酉水之滨的小城在沈从文生命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，1922年2月，14岁时就随湘西土著部队浪迹湘、川、鄂、黔1带的沈从文搭乘1艘木船从常德经沅陵来到保靖。对这段经历，沈从文回想说：我住在1个做书记的另外1表弟那里，无事可做等事做，照本地话说名为‘打流’。常常帮他们的忙，写点训令、信札等。当时，湘西10县正由1位名叫陈渠珍的军人统领，名义上他是陆军34师的师长，实际上权利很大，人称湘西王。陈渠珍的总部就住在保靖，沈的才华得到陈渠珍的欣赏，先是参加了顾问处的文件缮写工作，随之做了陈渠珍的书记官（文书）。

作为陈渠珍的书记，除誊写文件和担当记录外，沈从文的工作更像是1个书僮。他的多数时间都是在陈的书房里做1些整理工作，书房里放了45个楠木橱柜，大橱里有1百多轴自宋代至明清时期的字画和几10件铜器及古瓷，还有10来箱书籍，1大批碑贴和1部《4部丛刊》。陈渠珍是个以曾国藩自诩的儒将，每天治学与治事的时间大约相等，每遇取书或抄写书中某1段文字时，必令沈从文去替他做好。各种书籍的管理，古画与古董的登记，也全由沈从文负责。这份工作让沈从文有了充裕的时间读书，后来他专门把保靖称作学历史的地方，他在文章里这样写道：由于利用，我同时就学会了许多知识。又由于习染，我成天翻来翻去，把那些旧书大部分也渐渐地看懂了。

此时沈从文还接触了1位很有思想的报社印刷工人，他俩很快成了无事不讲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这个印刷工人对沈从文影响甚巨，他给沈讲了很多新人新事，还借了许多像《改造》、《新潮》、《创造周报》之类的新报刊让沈看违建房强拆补偿多少钱，为时不久沈从文便被这些大小书本征服了。沈从文后来在《1个转机》中这样回想：这印刷工头倒是个有趣味的人物，脸庞眼睛全是圆的，身个儿长长的，具有1点青年挺立的气度。虽只是个工人，却由于在长沙地方得风气之先，由于‘54’运动的影响，成了个进步工人。他买了好些新书新杂志，削了几块木板子，用钉子钉到墙上去，就把这些古怪东西放在上面。我们同在1个房里睡觉，同在1盏灯下做事，他看他的新书，我就看我的旧书。他把印刷纸稿拿去同几个别的工人排好印出样张时，我就好好来校正。到后来自但是然我们就熟习了。

对知识的渴求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，使年轻的沈从文感到1阵阵从未有过的躁动和不安，正如他自己所说：知识同权利比，我愿得到知识，放下权利。我明白人活在社会里应当有许多事情可做，应当为现在的他人去假想，为未来的人类去假想。恰恰就在此时，沈从文得了1场大病，鼻血直流甚是骇人，同时，他的1位朋友由于与人打赌要游过1条河，结果被涡流卷走葬身水底。沈从文惊骇地想到，如果自己现在病死或淹死了，对外面的世界还1无所知，与其在外面饿死，也比在这里如此结束自己的人生要好，1924年9月，沈从文不再能忍受这类精神的折磨，因此便向陈渠珍提出了离开的要求。

陈渠珍虽被后人看作军阀，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胸怀，他没有阻挡1位青年人寻求新知的脚步，反而给他提早发了3个月的薪水，说：你到那儿看看，能进什么学校，1年两年可以毕业，这里给你寄钱来办公场所拆迁如何置换。情形不合，这里仍然有你吃饭的地方。

终究沈从文揣着陈渠珍送的27块大洋和1份勇气离开了保靖古城，来到了朝思暮想的北京。从此，湘西的土著军队里少了1名年轻的兵士，而中国文坛则多了1位有灵性的作家，小说《边城》就是其中的结晶。（责编：王雪彬）